法鼓山中山精舍

【農禪悟語】盤子裡的智慧

友人曉慧告訴我，有一次她買到一棵沒有施打過農藥的花菜，心裡很高興，想到沒有農藥殘留，沖一下水就下鍋，沒想到卻在盤子裡發現了菜蟲，她從此不敢再買沒有施打過農藥的菜了。

她的兩個孩子也都是，只要一看到蟲，整盤菜都不敢吃了。這母子三人，對菜蟲的反應不算特別，許多人都是這樣的，我不禁在心中想著，菜蟲會比農藥可怕嗎？

蟲喜歡吃細嫩甘甜的青菜，農人一方面心疼自己花了成本，辛苦種來的青菜，被蟲吃掉了；一方面害怕，被吃得太醜的菜沒有人買，因此採取最簡單快速的對策——施打農藥。然而，惡性循環的結果是農藥愈打，蟲的抗體愈強，土壤愈來愈酸、愈硬，植株愈來愈弱，導致蟲害愈來愈嚴重，愈來愈需要打更多更劇烈的農藥。

我看到有個在臺東務農的中年人，在這個惡性循環中打轉了十幾年之後，再也沒有辦法種出什麼菜來了，最後只好放棄，改行去從事別的行業。

平心而論，施打一次農藥，空中飛行的、地表上面的，以及地底下的生物，全部受到傷害。損害的生命，不只是以千百為計，也許是以兆億為單位的。農友收成一次青菜，經常是施打過好幾次農藥。面對這樣的事實來看，自己「眼前餐桌上這一盤漂亮完美的青菜」，是以無數的生命做為代價換來的。如果我們不計較吃外型漂亮完美的青菜，農友是不是就能夠少施打農藥，甚至不用呢？

想一想，自己吃的每一口飯菜的背後，可能犧牲了多少有情？真正慈悲的人應該接受菜蟲吃過的痕跡，是自然的生態現象，可以智慧的消費，協助農友成就慈悲的農法，同時也協助環境和生態的平衡健康，也照顧到家人和自己的健康。

■ 釋果祥

（更多內容請看人生雜誌348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