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鼓山中山精舍

人生選擇題：教訓與教育

教訓與教育有何差別？常寬法師難忘讀幼稚園時被老師罰站的經驗，時空轉移，自己當上幼稚園的電腦老師，遇到很酷的小女孩，他給的是教訓？還是教育呢？而佛教對眾生的教育，又是怎樣的方式呢？

■文/釋常寬（法鼓山僧伽大學男眾副院長）

1971年，六歲的我，就讀政治大學實驗小學附設幼稚園。

那一年讓我印象深刻的，不是歡樂的童年，也不是兒時美好的回憶，而是一件讓我很糗的事。

幼稚園的教訓

那是一個星期一，老師對我們說：「各位小朋友！昨天星期天放假，請每個小朋友輪流上臺，告訴大家，你昨天如何度過放假的一天。」接著老師開始點名，我第一個被點名上臺。

當我站在臺上，望著全班的小朋友，腦海裡一片空白，一句話也講不出來。老師說：「張信忠小朋友，跟大家分享昨天做了什麼事？」我還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，接著老師就說：「張信忠，到門口旁罰站。」

第二個被點名上臺的是我家隔壁的小孩，他比我小幾個月，平常我們就玩在一起，感情比兄弟還好，他看到我都沒有說話，他也沒有說話，結果老師也叫他罰站。當他站到我身旁時，我們互相尷尬地微笑。

中午放學，我們出了校門口，邊走邊聊。

我：「我早上真的一句話都講不出來，為什麼講不出來就要罰站？」

他：「我看你講不出來，我也講不出來，我們被罰站後還是講不出來。」

念小學後，家裡訂了一份《國語日報》，有一則連載漫畫「小亨利」，小亨利被媽媽處罰時，就是在牆角邊罰站反省；小亨利都會帶著一罐巧克力，站在牆角一邊吃巧克力，一邊反省。

出家以後，第一次聽到聖嚴師父講：「山不轉，路轉；路不轉，人轉；人不轉，心轉。」讓我想起這則漫畫。

為人師的教育

1997年，三十二歲的我，當了幼稚園的電腦老師。

有一天，我教中班的小朋友如何使用電腦，每二個小朋友一組，透過電腦遊戲學習，其中有個小女孩，一動也不動地坐著，不理任何人。

當我走過去問她：「小朋友，你要不要玩電腦？」

坐在她隔壁的小男孩說：「電腦老師，您不要理她，她不會跟您說話的。」

那個小女孩真的很酷，一點表情都沒有。等我把其他小朋友都安頓好之後，我就拉了一張小椅子，正對著小女孩坐著，她瞪大眼睛看著我，我也瞪大眼睛看著她。接著，她用手捎捎頭髮，我也用手摸摸自己的頭髮。沒多久，她把二隻手放到椅子後面，我也學著把二隻手放到椅子後面。看我跟著做，她很快速地把手放到前面，我也如法炮製跟著做。

小女孩說：「為什麼您要學我？」

我說：「為什麼你要學我？」

小女孩說：「不要學我說話。」

我說：「不要學我說話。」

她開心地對著我微笑。其他的小朋友都圍過來，問她要不要一起玩電腦。

佛菩薩的說法

教訓是一種經驗傳授的磨練。

教育是一種心靈啟發的過程。

現代人常常在思考用什麼方式教育我們的下一代。

有人主張孔子的有教無類；

有人採用西方的蒙特梭利；

學習諸佛菩薩應化身的教育方式，更貼近眾生的需要。

應以佛身得度者，即現佛身而為說法；

應以長者、居士、宰官、婆羅門婦女身得度者，即現婦女身而為說法；

應以童男、童女身得度者，即現童男、童女身而為說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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